第122章 番外五

    戚夕开车到达夜色酒，齐骁已经到了, 两人熟门熟路的进入酒内部。    “两杯威士忌。”    酒上来之后, 戚夕摇晃着手中的酒, 一口喝下, 将空了的杯子推向酒保, 示意再倒一杯。    洒保倒了之后，戚夕又一口喝完, 连续喝完三杯, 在第四杯的时候, 齐骁伸手拦住, 笑道：“三杯放纵，够了。”    戚夕以前从不喝酒, 也就这两年才学会的喝酒，他酒量不高，三杯下肚，白皙的脸上已经染上红意，他看了眼齐骁：“不是叫我出来喝酒吗？”    言下之意不满齐骁阻拦他的动作。    他生性温和, 哪怕是不高兴，也不会说什么重话, 齐骁道：“我叫你出来喝酒是欣赏夜色，不是看着闷头大喝的。再说，你喝醉了, 我还得照顾你，你不怕麻烦我啊。”    戚夕低头, 松开手，齐骁让酒保倒一杯伏特加。    “想他了？”齐骁说。    作为戚夕的心理医生，对于戚夕的大部分情况他都知道，只有了解的够清楚，才能更好的辅助。    戚夕摇头，不想在这一天提起小黑，他抬眼朝舞池里扭动身体的人看去，年轻的男女随着劲爆的歌曲尽情放纵自己，看着看着，他的眼中现出一缕恍惚。    在眼睛复明之前，戚夕从来没有去过酒，酒里的人太多，声音太嘈杂，会干扰他的听力，他若进入酒，保不齐走着进去，躺着出来。    在眼睛复明后，小黑拉着他进过一次酒。    那是戚夕第一次进酒，虽然面上平静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的慌乱，而那时，小黑一直抓着他的手：“戚夕，你看，这些人跳的好傻，等会儿咱们也去！”    后来小黑真的去，还想拉着他一起，以戚夕的性子，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扭动身体，他就站在边处看着，听到身边响起各种对小黑的叫好声。    “要不要去试试？”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戚夕的回忆，齐骁说，“跳舞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。”    “好呀。”戚夕站起来，开始解西装扣子。    齐骁眼中惊讶一闪而过，倒是没想到戚夕会这么爽快答应，不过戚夕的这种改变是好事，一味把情绪隐在心里不释放，就算他想引导，也没办法。    “走，我陪你。”他说。    于是两个大男人把西装外套脱下，让酒保帮忙看着，进入舞池，齐骁是高手，随着音乐很快找到节奏，长的帅，身材又好，立刻有年轻的女人围过来。    反观戚夕，僵硬的站着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    齐骁跳过来，用肩膀撞动戚夕，道：“像我这样，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。”    “这位帅哥不会吗。”有姑娘看出戚夕的僵硬，走过来，“帅哥，我教你啊。”    齐骁跳开，将空间腾出来，这位姑娘十分胆大热情，上来就去抓戚夕的手，偏偏她力气大，戚夕一时挣脱不开，他又不好意思对姑娘说重话，一时急的背后冒出汗，酒意都醒了不少。    “帅哥别害羞，很简单，跟着我扭，来来来。”    戚夕迟疑，一个大男人要是比女人还扭捏，也太不是男人了，最后受热情姑娘的感染，他渐渐放开。    大半个小时后，齐骁拉着戚夕走出舞池，两人背后的衬衣都被打湿，齐骁喝了口酒：“怎么样，不错？”    戚夕点头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那样疯狂的时候，把那些所谓的教养扔掉，和一群不认识的男女混在舞池，笨拙的舞动身体，没有人笑话，只有大家兴奋的喊声。    他想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去夜店玩，这是有原因的。    时间也不早了，两人结账离开，出得酒，被夜风一吹，身体里的热度消下，酒意开始苏醒，齐骁本想给戚夕叫个代驾送他回去，见状，喊了代驾后，和戚夕一起坐进后座。    “你回去。”戚夕不想麻烦齐骁，可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，人便靠在座椅上，昏沉的睡过去。    到了小区后，齐骁架着戚夕进电梯，刚进楼层大厅，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：“戚先生？”    齐骁转头，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，那女人快步走过来，担忧的问：“戚先生怎么喝这么多酒？”    “你是……？”齐骁迟疑，没听说戚夕有什么女性朋友啊。    张若秋狐疑的看着齐骁，要不是看这人长的不错的份上，她差点以为这人不是好人。    她从来没见过戚夕这般模样！    “我是戚先生楼下的邻居。”张若秋说，想到小黑，心中咯噔一下，又看了眼齐骁，莫名对眼前这个男人升起敌意。    齐骁是什么人？    作为一名在心理界中拥有不错成绩的他，轻而易举在张若秋眼中看到她对自己的敌意，他有点好笑，以他的长相，还是第一次遇到见到他就升起敌意的女人。    “我姓齐，是戚夕的朋友，他喝醉了，我送他回来。”齐骁解释。    张若秋心想自己和戚夕算不上朋友，但和小黑是，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戚夕和小黑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却不妨碍她的选择：“我看您也喝了酒，这样，我和您一起去戚先生家，也好有个照应。”    “好。”    看着齐骁扶着戚夕，张若秋直皱眉，但她去扶的话，也不好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    等进了公寓大门，齐骁扶着戚夕到床上，全程张若秋防贼一样的盯着他，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不好。    看得出来，戚夕和齐骁很熟，她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杵在这里，只是一想到小黑，张若秋总觉得，如果自己什么也不做就不对。    安顿好戚夕，张若秋替齐骁倒了杯热水，以前小黑在的时候，她偶尔会上来帮两个男人整理清洁，对一些事物的摆放比较熟悉。    而她这样的表现让齐骁反应过来，或许这个女人和小黑认识，并且关系不错，所以才会这么防着他。    “谢谢。”他接过热水喝了口，笑道，“我也该离开了。”    张若秋松了口气，两人准备离开，哪想戚夕突然揉着眉心从卧室走出来，对着齐骁道：“都快一点了，太晚了，就在这里住下。”    没办法，张若秋只得独自离开，出了门，拿出手机，翻到小黑的微信，聊天界面里，她发了很多条信息，却再也没收到回复。    张若秋忽然很难过，小黑和戚夕是她这生中难得遇到的好男人，多般配的一对，她对着聊天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敲：“小黑，你再不回来，戚夕就是别人的了！”    楼上    戚夕睡在沙发上，他把床让给了齐骁。    躺在沙发上，戚夕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，正准备闭上眼睛时，余光忽然发现窗户外闪过什么。    忽然想起好像窗户没关。    戚夕揉了揉胀痛的眉心，从沙发起身，来到窗户。    果然，窗户没关。    他在关窗户的时候，叹了口气。    戚夕没有看到，窗户下面，像蜘蛛一样扒着一个人！    那人的脚下是万丈高楼，摔下去粉身碎骨的那种！    要是有人大半夜看到，估计会吓的心脏骤停。    等感觉到头顶的异动消失，那人才慢慢往上挪，从窗台探出头，月光洒在他脸上，正是小黑！    他回来的时间有点巧，刚回来就看到戚夕被齐骁亲密扶着从车上下来的画面，本想直接冲到戚夕跟前的他，下意识躲起来。    最后更是运用自己的能力，直接从底层墙体慢慢往上爬，爬到戚夕家所在楼层，暗中观察。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    仙界和凡人界的时间流逝不一样，对他来说，他离开不过才两个月而已，但在凡人界，已经两年。    大概近乡情更怯，所以导致他一时不敢直接出现在戚夕面前。    察觉到戚夕的气息变得平衡均匀，小黑这才打开窗户，蹿了进去。    他静悄悄走到沙发边，黑暗对小黑来说毫无阻碍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戚夕在睡着后，眉心亦是拧起的。    “戚夕，我回来了。”他小小声的说。    沙发上的戚夕没有任何反应。    从去年开始，戚夕患上严重的失眠，正是因为失眠，他才会找心理医生。平时他入睡很难，今晚酒醉，又跳舞释放压力，导致此刻睡着后，完全没有听到小黑的声音。    卧室里睡的迷迷糊糊的齐骁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声音，怕戚夕有什么事，打开灯，走出卧室。    在他拧开卧室门的那一瞬间，小黑察觉到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种心虚的感觉，几乎是以零点一秒的速度跃到沙发后，齐骁借着卧室透出的光看了看，没发现什么，最后走到沙发边，替戚夕扯了扯被子。    沙发后面的小黑死死瞪着他的手。    “谁？”齐骁猛的回头，在刚才那一瞬间，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一头猛兽盯上。    小黑赶紧垂下头。    他很委屈，这是他和戚夕的家啊，他回来，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像个小偷一样。    “难道是错觉？”齐骁眉头紧皱，心想，或许是喝酒的缘故，最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他重新回了卧室。    小黑则悄眯眯趴在沙发边，盯着戚夕看了一晚上。    早上七点，齐骁起床，给戚夕留了张字条，离开。坐电梯下楼的时候，碰到张若秋，两人对视，齐骁率先打招呼：“张小姐早。”    张若秋礼貌回应。    电梯陆续有人上来，两人也不好交流，张若秋也不可能问齐骁和戚夕是什么关系。    出电梯的时候，齐骁注意到，张若秋把手档在电梯口，这本该是男人做的动作。    “谢谢。”齐骁道。    张若秋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，踩着高中鞋快步离开，齐骁盯着她的背影，无奈的摇摇头。    这位女士看来误会他了。    他是直男，喜好女，戚夕之于他，是病人，更是朋友。    小黑在齐骁离开后，见戚夕没有要醒的样子，立刻蹿进卧室，把齐骁睡过的床单和被套换下，团团，想用雷电之力将它们烧了，犹豫一下，又把它们扔进黑口袋，准备扔垃圾桶。    这套被套还是他和戚夕去商场选的呢。    想了想，小黑又把它们从黑口袋里拿出来，最后塞进洗衣机，倒了一半的洗衣液进去。    哼，谁让你睡我们的床！    看着滚筒洗衣机转起来，小黑满意了。    他准备去厨房给戚夕做早餐，戚夕醒了就可以吃，然后向戚夕解释他突然失踪的事！    然而，他刚刚转身，身体便僵住。    戚夕静静站在门口，不知站了多久。    片刻后，响起戚夕的声音：“小黑，你回来了呀。”